北京是一座去也去不腻的城市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小时候, 
我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登过长城, 
在歌剧院看完匹诺曹, 
剧院门口可以买到风靡一时的少儿频道标志啪啪圈, 
长大之后, 
无数次和姐姐在南锣鼓巷吃喝,
打卡一个又一个网红店, 
大董烤鸭鸭皮酥香爽脆,
入口化渣,
鸭皮蘸白糖, 
鸭肉酥嫩甘鲜。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烤红薯炒栗子翻腾出的丝丝焦甜, 
肘子卷饼裹着腻滑滑的酱香肉香, 
连同大锅卤煮如涌泉滚出的肠肚热气, 
和铜锅涮塘内撺掇着火星子的炭火硫磺一起, 
在青灰的北京街道上, 
共同构筑起北方的味道; 
在一声声张弛有度的 
“得嘞~”、 
“您拿好”、 
“齐活~” 
的腔调里, 
北京这座城的里子, 
就如同一床暄软的大棉被, 
温暖而有分量。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北京是个性格极端的城市, 
冬天的一夜大风过后, 
高照的艳阳也能冻你半死; 
夏季傍晚雷雨后依旧闷热的午夜, 
黑黢黢地把你烦醒; 
9月后是世上最美的秋高气爽, 
加州一般的碧云天底下, 
映衬的是有故事的绿树红墙, 
白塔黄瓦; 
春天柳烟渺渺, 
杨絮匆匆, 
你可以去闻大觉寺的玉兰清香。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北京就是跟胡同儿里永远不会迷路, 
哪怕你根本没有目的地, 
然后赶上饭点儿了永远也不会饿肚子 
哪怕你兜儿里一分钱没有。 
我很偏爱照片和老城区这样的组合。 
也偏爱照片和老人的组合, 
老城区和老人的组合。 
觉得在这样的噪点下, 
斑驳的墙影和颊边的皱纹 
也变成了妙不可言的故事。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北京这块硕大的千层糕, 
如北海平静, 
又如雾霾浑厚, 
各平行世界在同一个时光通道中, 
并行不悖的运作着, 
这座城, 
抑扬, 
自得。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“我的梦想很简单, 
老了能在二环之内, 
下棋。”